但见故人来_ 第九章喝了酒的夜晚会被空虚侵蚀

    九点多的时候，谢子鸣去楼下接了女朋友上来，王倩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潘诺。她将手中拎着的大蛋糕递给潘诺，倚在谢子鸣身边对潘诺说了句“生日快乐”。薛鹏有样学样地将潘诺搂在怀里，拦在谢子鸣和王倩面前，非要谢子鸣给大家伙做个正式的介绍。

    彭小年把正在放着的歌按了暂停，包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隐约只听得见隔壁左声道的大哥正唱得投入。

    谢子鸣搂着王倩的手臂紧了紧，他清了清嗓子：“这是我媳妇儿王倩，哥几个以后多照顾照顾她。”然后，又转向王倩，指着其他几人一一介绍：“媳妇儿，这是我们宿舍大哥薛鹏，瘦猴儿似的是段思瀚，潘诺你知道了，他旁边的是他媳妇儿齐佳佳，那两个姐们儿是齐佳佳娘家亲友团，记住了么？”

    “各位好，我是王倩。”

    “话说你们发现了没有？”王倩做完自我介绍，彭小年就冒出了头来，说了句完全不着边的话，惹来所有人疑惑的目光。她看了看潘诺和自己的好友，眸中尽是狡黠：“当然是潘诺和佳佳都没有否认谢子鸣说佳佳是潘诺的媳妇儿的事情啦。”

    “这有什么好否认的，我和佳佳在一起了不可以么？”

    “啊，要不我和思瀚凑一对儿算了，不然每天看着你们秀恩爱是要被虐死的节奏啊。”

    “鹏哥，别啊，我还是比较喜欢姑娘。”

    既然人都到齐了，潘诺组织着大家准备切蛋糕。在那之前，他先打了个电话给潘傲，让他快点下来。

    王倩不知道潘傲已经订了蛋糕，来的时候又特意去买了一个，这下桌子上摆着两个蛋糕，几乎摆不下其他的东西。反正放着也是浪费，他们干脆把两个蛋糕都一起打开。

    他们刚把蜡烛插好，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下子涌进来四五个人，除了潘傲和陈宇，其他的潘诺都不认识。

    潘傲走到潘诺身边，把陈宇拉到他面前：“宇哥非要下来，拉都拉不住啊。”

    “潘傲，你个臭小子说毛呢？”陈宇伸手在潘傲的背上拍了一掌，面对潘诺时又变成了一贯的笑意：“我也是听老潘说今天是你生日，才来凑凑热闹，哥都多少年没过生日了，特别怀念。”

    “没关系，人多热闹。”

    “那就好那就好。”陈宇笑着，眼珠却滴溜溜转个不停，在潘诺和齐佳佳身上来去几回：“这是你女朋友啊？”

    潘傲点点头：“嗯，以后带她来宇哥店里吃东西可要打折啊。”

    “一定一定。”

    潘诺没有看到的是，当他转身后，陈宇望向潘傲的眼神，以及潘傲脸上古怪的表情。最后，陈宇退到了潘傲身边，将他带来的男孩环在怀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包房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零零星星的烛火在黑暗中逐渐升起，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印上一层暖意。潘诺蹲在茶几前，蛋糕就正对着他。左边是勾着他臂弯的齐佳佳，右边是薛鹏。潘傲则是和陈宇一起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看着潘诺许愿然后吹蜡烛。

    他想，或许从今往后，他和潘诺之间都将隔上一道厚重的围墙，潘诺那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光明美好，而他后面全都是万丈深渊。这许多年的暗恋成了他不可言说的信仰，看着潘诺一点点成长，一点点变得更加优秀，谁都不会明白潘傲心底的欢呼雀跃。

    当初不肯听从家里的安排出国都是因为潘诺要去城大，现在呢……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潘傲才察觉到自己的双手究竟有多么冰冷。他偏着头，看到的是陈宇安抚的眼神。

    “快快，潘诺叫上你媳妇儿一起吹蜡烛。”薛鹏推了一下潘诺的肩头，让他直接就撞到了齐佳佳的身上。两人拦不住起哄的众人，一起伸着头把蜡烛都给吹灭了。

    又是一阵欢呼声响起，齐佳佳握着切蛋糕的刀，潘诺握着她的手，一起将潘傲买来的蛋糕从中间给切了开来。那一瞬间，望着笑靥如花的齐佳佳，潘诺想，如果可以，他愿意和齐佳佳在一起很久，结婚生子，一起看完对方人生中的风景。

    ……

    散场的时候已是深夜，一伙人差不多都喝得东倒西歪，唯一清醒的潘傲喝了酒也不能开车。好在几个姑娘在宿舍关门之前已经被潘傲叫人送回去了，剩下的干脆就在旁边的酒店开了两个房间让他们住进去。

    终于，只剩潘傲和潘诺站在酒店的门口。迎面吹来的夜风有些冷，潘诺眯着眼被潘傲搀扶着，等陈宇开车过来再送他们回去。

    没多时，潘傲的CC停在了他们面前，潘傲将潘诺扶上了车，自己也坐到后一排的位置上。陈宇从后视镜里看着潘傲小心翼翼对待潘诺的样子，不禁嗤笑了一声。

    潘傲听见动静望向后视镜，挑眉示意陈宇最好闭嘴。可陈宇向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索性就笑了出来。

    “宇哥，我不介意半夜三更打电话给许霆川。”此话一出，陈宇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潘傲一脸得意地往后一靠，帮潘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潘傲，哥也是为了你好。”陈宇没有立即开车的打算，语重心长地开口：“这孩子他……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女孩儿。”

    “我知道，我也没想着让他知道。”

    “那你要这么傻不啦叽地守着他到什么时候？”

    “到他羽翼丰满，成家立业。”潘傲从来都不会为难潘诺，更不会让他为自己的事情为难。

    陈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摇了摇头——潘傲这家伙，彻底没救了。

    车子直接停到潘傲他们公寓的楼下，他把人从车里扶下来，随即冲陈宇挥了挥手：“回去吧，路上小心，车我过两天来找你开。”

    “知道，哥走了，拜拜。”

    送走陈宇，潘傲将潘诺背了起来，转身走进楼梯间。

    潘诺一米八几的个子体重并不轻，更何况喝醉了的人总是无意识地会往地上掉。潘傲把他带回家里的时候，自己也累得不轻。他先把人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去厨房榨了一杯番茄汁，扶着潘诺的脑袋让他坐起来，端着杯子放在他的唇边让他喝下。

    做完这些，他又去浴室放水，准备伺候潘诺洗澡。

    潘诺睡了一会儿，再加上刚刚喝了一杯西红柿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不少。他恍恍惚惚地环视了眼前一周，发现已经回到了公寓里，又放心地靠在沙发上休息起来。

    他的脑袋实在是晕得厉害，可是他一点儿想吐的感觉都没有。潘诺心想，这酒这么难喝，怎么总是有那么多人要上赶着求醉呢。他脑袋里忽然就闪过一句话——“哥喝的不是酒，是寂寞”。“噗嗤”一声，他就被那句话雷得笑了出来。

    刚好看见潘傲从浴室里出来，连忙冲他招了招手，让他扶自己一把。

    “你以后少喝点酒。”潘傲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看你喝那么多也没事啊。”

    “哥在酒精里泡着的那会儿，你还在教室里做着习题呢。”

    “哎呦，潘傲你要不要脸了，合着你逃课泡吧还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我没这个意思。”潘傲让潘诺在浴缸边坐下，低头看了他一眼，问：“衣服要我帮你脱吗？”

    “你出去，我自己能脱。”抬手往潘傲的腰上推了一把，看他离开离开浴室，潘诺才低头扒掉自己身上的衣物，慢慢地泡进浴缸里。水的温度恰到好处，潘诺歪着头靠在浴缸的边沿，很快就被睡意给模糊了意识。

    这边潘诺睡得舒服，外边客厅里的潘傲等了很久都不等潘诺出来，思忖再三，还是推开了虚掩的浴室门。氤氲的雾气中，隐约可以看见躺在浴缸里的潘诺。潘傲不由皱了皱眉眉头，却是更快地走到浴缸边，果然看见了在浴缸里睡得正熟的潘诺。

    他抓起一旁的架子上摆放的浴巾，将人从浴缸里捞出来的同时用浴巾裹住潘诺的身体。期间，潘诺只是微微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自顾地睡了过去。

    可爱，这是潘傲脑海中闪过的唯一一个词。

    潘诺被热水浸过的身体散发出阵阵的温热，穿过包裹着他的浴巾，传递到潘傲的皮肤上。潘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变得冷静。把潘诺放到床上，又给他掖好被角，终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倾身在潘诺的唇上咬了一口。

    “诺诺，我真的快要疯了。”深深地看了潘诺一眼，潘傲不敢再做停留，逃似的离开了潘诺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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